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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技社会 >> 人物和思想 >> 诺奖得主从未发表过一流学报论文说明啥?
作者简介:唐方方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国家政策实验室主任、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。曾师从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莱茵哈德•泽尔腾(ReinhardSelten)教授。
  《人民网》约我写点香港的文字,思来想去,真是有些感慨要发,或许对内地读者也有抛砖引玉的思维激荡功效,遂动笔。
  笔者在欧美澳三大洲外加以色列游学工作十年有余,回到东亚在新加坡和香港任教也有十余年,迄今一生几乎都是在受教与育人这个行当里转。非自呈托大,然教育乃国之根本,是人皆知。日本明治维新,教育发展奠定了其崛起之人力资源根基,虽天然资源匮乏,然不久即突出于东亚。另一方面,正是其穷兵黩武之洗脑教育,亦助其制造惨无人性之侵略战争军伍,给亚洲各国人民留下迄今难以饶恕之兽迹。教育是双刃剑,可见一斑。
  教育之中,高等教育模式尤其值得探讨因为这是直接面向社会输出“产品”的关键环节。以反思香港的高等教育成败,可否引出一些思考?
  亚洲乃至全球大部分地区,近些年来都在自觉不自觉地跟着美国模式方向走,至今已经开始显现一些效果和弊端了。美国式教育,以强大的物质资源支撑,利用移民国家大熔炉的优势,吸天下英才用之,独步天下,别的地方真的能模仿吗?笔者以为不然。首先就是财力不足(而且金融危机之后美国的高校自己也开始手头紧了),没有这么大的政府财力以及那么强的民间捐助文化支撑。比这还要紧的,吸纳人才移民的大环境,难以复制。美式高等教育,犹如大批量生产线,加之其宽松的大环境,有利创新与发挥,总有让优秀人才出头发展之空间。然则即使如此,美国真正优秀的高等学府亦不会只以量化指标做评判,而是综合考量师资与学生。
  亚洲呢?诸多地区受美风侵入,最易拿来用的当然是量化方式,于是就有了对于师资而言量化论文篇数和学报级别,对于学生而言在本来就重分数的情况下更重分数,雪上加霜。必须马上补一句,笔者从来没有全盘否定量化指标之重要性,有量化比只拍脑袋已是一大进步,何况大规模的教育发展,必须有标杆体系的建设。问题出在哪里?出在量化之极端便成机械,其反作用会妨碍社会进步。如以爱因斯坦教授为例,惊世之作《狭义相对论》仅四千字左右且无参考文献,放在今天数篇数与字数恐要失业;钱钟书先生,入学会考数学十三分,怕要吓死人,一个普通考生。何意?在任何体系,无论如何量化,最后还需要适应本土情况的柔性空间与体制,人尽其才,则科技、社会、文明之发展潜力方能更好实现。
  所谓国际一流学报,大都基于美国欧洲,其方向引领与评审,倾向性显而易见。即使同为欧美人氏,笔者的恩师泽尔顿教授(Reinhard Selten),在其获颁一九九四年诺贝尔经济学纪念奖之前,从未发表过什么一流学报论文,这并不表明其成果如何低劣,事实上,博弈论研究革命了整个微观经济学。为什么能这样?因为欧美的教育体制中,给这样的创新型人物还留有生存与发展的空间,而从来都不是以量化指标之一杆子买卖容不下其一张书桌。
  这是一个难题。如何在大规模量化的体系中,容纳与鼓励别出心裁的非主流、超常规创新,颇考设计功力。欧美有数百年的现代学术传统,其演进历史自然地人文地形成了一个有机体系,有平衡。我们新兴的东亚经济体后起直追,制造业最快一马当先,别的也是以看得见的框框先学,生硬难免。这就要看领导的艺术了。管理不能只用机械方式,因为人不是机器,有一个主观能动性的问题,良好的管理势必是量化体系加上人文判断,后者是需要综合考量的。这样的探索,或许才能逐步形成一个有机的而不是机械的体系,对于教育尤其重要。
  建设创新型国家,我们必须自己探索,原因很简单,不论是香港还是内地,我们正在经历的是人类历史上没有先例的尝试。“一国两制”也罢,改革开放也罢,没有成型的经验可以照搬照抄。更广而言之,我们五千年的古文明如何与时俱进迈向现代化,十三亿人口的大国,既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又是最大的转型经济体,正在探索的走向现代文明之路,根本就是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的尝试。可以多多借鉴,但绝不能一股风一边倒,必须有机地结合自身的本土情况发展。难于斯,幸于斯。
更新时间:2010-01-15 12:00:5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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